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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乖
——“祈求天父做十分鐘好人，賜我他的吻如憐憫罪人”
——“為了他，不敢禱告都敢禱告，誰願眷顧這種信徒”
來電鈴聲《少女的祈禱》響起，時嘉穗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不停，她仍陷在剛才的懊惱中，無知無覺。
陳遲冷僵的手蜷了圈，視線望著來往的車輛，神色不該地提醒她：“電話。”
“······哦。”時嘉穗腦子和反應慢半拍，慢吞吞應了聲，拿出手機來，看見來電顯示是時橙橙，她在要滑動接聽時，時忱已經掛斷了。
她也沒有立即打過去，而是將手機屏幕解鎖，點進時忱的微信頭像發了個實時定位過去。對面的時忱應該是沒有看手機，在時嘉穗微信發出的時間內，陳遲的手機已經叫囂了起來。
時忱在電話裏說自己已經從停車場出來了，打電話他姐沒接，又問陳遲有沒有和他姐在一起，陳遲像是已經習慣了對面的咋咋呼呼和炮轟，等待他說完以後，才把剛才的問題一一解答了遍。
最後在掛斷時，又二次給時忱報了距離位置。
兩人走在馬路邊上，安靜的等著時忱的開車過來，剛才鬧得太尷尬，時嘉穗不好意思再去說什麽了。
嗶嗶——
一輛黑色奔馳GLS450閃燈過來，天已經黑了下來，燈色刺眼的時嘉穗想要擡起手臂遮擋時，車輛已經減速滑到了他們跟前。
時忱架著副墨鏡在鼻梁，按下車床十分有逼格地說：“美女，等車嗎？”
“······”一陣無語過後，時嘉穗順著陳遲拉開的車門進去，取下包好奇地問：“老爸給你買車啦？”
金梅小區車位不多，只能停一輛車，所以他們家來來回回只有一輛林肯在折騰跑四方。這會兒時忱開著並沒有絲毫舊車模樣的新車，不得不讓時嘉穗懷疑買新車的可能性。
“冇，大佬的車。”
時嘉穗聞言，慢吞吞地“哦”了聲，她一邊給自己系安全帶，一邊奇怪地問：“明然哥他們都過來了嗎？”
“嗯，還帶了人過來。”
“噢。”時嘉穗也是順口一問，問完後車內又安靜了下來。
陳遲就坐在她身邊，車內空氣不流通，溫度好似不斷在上升，時嘉穗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似乎怎麽坐著都不自在。
索性，她腦袋一偏頂在窗上，兩眼望著窗外發呆。
“時嘉穗？”時忱伸手在副駕駛椅背上拍了下，嚇得時嘉穗一激靈。
時嘉穗一臉茫然：“怎麽了？”
“我說，去港口看煙花，11點開始，你要不要吃點什麽？我看你們倆上車什麽都沒拿。”時忱感覺自己為了姐姐真是操碎了心，自己真是中國好弟弟。
港口在海邊，南塘每年在幾個重大節日都會有煙火秀表演，只不過跨年的煙火秀維持的時時長最長，其他節日只放兩次，每隔十五分鐘一次，單次時長五至六分鐘，而跨年這晚從十一點開始燃煙火，一直持續到次日的淩點三十分，單次時長十五分鐘。
這著一年中難得的好時間，許多追求浪漫的人會挑在這個時間段出發港口，時忱也不意外。
“現在幾點？”問完，時嘉穗又覺得自己很傻，沒什麽精神地擺手：“隨便吧，我都可以。”
過了一會兒，車輛行駛過區時，時忱眼尖的瞧見了紅黃招牌：“前面有家麥當勞，還有便利店，我進去買點吃的。”
“酸奶。”時嘉穗瞌睡地閉著眼，還不忘叮囑時忱。
今天是月末最後一天，她差點沒有能夠準時下得了班，中午連午覺也沒睡，把所有的報告清了一遍，又把各個商戶的數據對了一遍，生怕工作上出了簍子無法彌補，工作上牽扯上錢的事不敢有絲毫懈怠。
下午又是跟各個商戶對了一遍活動方案，確認無誤跟同事對了一遍排版，節日發布又到了她們手裏，臨了下班還要跟其他部門對接工作，財務這會兒正在整理月頭的紅單，她被牽連了一會兒，群裏又著急忙慌地喊著要簽名，下班時又碰上個商戶投訴死老鼠。
一天連軸轉沒個消停的，這會兒挨著窗戶，冰清的質感都沒有抵擋住困意襲來，瞌睡一下下地磕著。
時忱叫上陳遲一起，回應道：“知道了。”
關上門，順著路陳遲陪著時忱走進麥當勞，他動作麻利的拿著手機掃碼點餐。時忱為陳遲的行為驚了一下，眼疾手快地奪過他的手機，一臉震驚地說：“你幹什麽？”
“買單。”陳遲態度還算平靜，眼眸中也沒了平日間的漠然，柔和的叫人恐懼。
時忱把他手機轉進口袋裏，沒有給他買單的機會，嘴裏還喋喋不休地說著：“這麽點你也要跟我搶，下次飛機大炮回火星月球，不用你搶我都讓你買單。”
“再說了，我跟我姐倆人呢，2:1足球場上按人頭數量都取勝你了，你買什麽單。”
陳遲面不改色，淡淡地說：“應該的。”
“你有病吧？”時忱神色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動作間全是防著陳遲搶手機的假招式，嘴裏叨叨著：“就這句破話，你他媽從高中說到現在，不膩啊？”
說話間，時忱動作飛快地下了單，拇指飛快在買單頁面輸入密碼。單頁生成，一份小食盤，兩份巨無霸套餐，薯條和香芋派各一份。
時忱看了眼取餐號，又問工作人員還有沒有蔬菜沙拉，工作人員表示已經沒有了，他有追問土豆泥，工作人員仍是這個答案。時忱看上去有點失望，屏幕上顯示他的取餐號還在三位之後，他幹脆叫著陳遲一起去隔壁便利店了。
走進便利店裏，小小的烤箱裏香腸爆了下，時忱嚇了跳尋著看了眼，跟老板要了一根。他咬著腸跟陳遲走在貨架前，含含糊糊地說：“要不是你給我發了那個公眾號，我都要忘了還有煙花秀這回事兒了。”
陳遲淡然自若地“嗯”了聲，眼睛也不眨一下地說：“發群裏的消息，沒註意轉錯了人。”
“轉的對。”時忱對他的行為豎起大拇指，他對陳遲沒有半點隱瞞地：“我媽咪還說呢，我姐這段時間不知道是怎麽了，心情一直不太好，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早就想帶她出去散散心了。”
他沒有註意到陳遲神色的變化，自顧自地說：“你這條消息發的剛剛好，要不說咱倆是好兄弟呢，命中註定啊。”
找到了放酸奶的那排架子前，陳遲順手拿了幾瓶無糖簡醇，轉頭就看見時忱一臉驚喜地看著他。
“你怎麽知道我姐喝無糖的？”
時忱的傻帽突破天際。
陳遲：“······”
沈默了一瞬，陳遲自然地說出早早準備好的借口：“我看見別的女生都喝這種。”
“唉，”時嘉穗非常老成地搖了搖頭，“減肥，一輩子的魔咒，我姐這個女人，連純牛奶都要喝脫脂的，這多可怕。”
這一單照樣沒有讓陳遲買，時忱那張嘴把話說出了花，各種方面表示對他的感謝，感謝他大度包容包容他姐，一會兒他姐肯定各種巴拉巴拉的壞毛病。
他這張嘴一開口就停不下來，直到上車還有些意猶未盡，但轉頭瞧著滿臉困倦的時嘉穗，時忱還是脫下了身上的外套，讓陳遲罩在她身上，別一會兒感冒了。
陳遲拿著白色外套，動作很輕地覆在時嘉穗身上，但衣服剛蓋下，如羽翼般的長睫顫抖著，好看的眼慢慢掀開了窗，睡眼惺忪帶著懵懂的意味望著他。
“你們回來了啦？”時嘉穗坐正身體，衣服自然下滑。
她嗓音軟軟甜甜的，還帶著未醒的朦朧，隔著肌膚進入他的身體，好似觸動了某個機關。
陳遲氣息倏然一短，啞聲一“嗯”，把著外套的手緊了緊，輕蓋在了她膝蓋上，中長款棉服的下擺要拖地了，他又傾著身把長擺撩中間空位座椅上。
“沒有早八吉士蛋，都是合成肉，我給你點了份香芋派。”註意到時嘉穗行了，時忱的行為沒有了顧忌，開始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麥當勞袋子撕開的噪音在前車響起，時忱低著頭在袋子裏翻，沒有關心身後的事。陳遲行為大方，從方便袋裏提溜出一瓶酸奶，自然地擰開蓋子遞給時嘉穗。
時嘉穗遲疑了片秒，還是接過了：“謝謝。”
見她擰開蓋子要喝，陳遲掏出吸管來另一手握住她手腕，阻停了她的動作：“等等。”
“噢。”時嘉穗腦子瞇瞪瞪的，但也聽話乖乖地等著。
陳遲把吸管懟進瓶口，故作隨意地撒開手：“喝吧。”
她叼著吸管緩緩吸吮著酸奶，腦子又開始不受控地走神。正常情況下，超市裏買這種瓶裝酸奶是沒有吸管給的，那這個······
時嘉穗盯著長出一截的彩色吸管，奇怪地想，難道老板這個好心，還照顧著她們這些事兒精，特地放了一包吸管給她們用？
這老板，真好。
右前方時忱轉過身，把薯條和香芋派遞給時嘉穗，口裏說著：“沙拉和土豆也沒有了，你就就酸奶喝吧，陳遲給你拿了好幾瓶呢。”
——？！
又是陳遲買的？
時嘉穗怔了下，低頭看了眼手上的酸奶，那這吸管，也是陳遲跟老板要的？想到這，時嘉穗那這溫熱的盒子，不禁轉頭看了眼陳遲。
陳遲偏著頭看過來，眉梢輕挑起，好似在發出“怎麽了”的疑問。
見狀，時嘉穗立即搖頭，然後轉過頭去。
解決完相爺問題，時忱痛快的打了個嗝，巨無霸套餐加四分之三的小食，這會兒頂的他胃裏撐得不行。
時忱動作麻溜地收拾了垃圾，嘴裏還說著：“那個潔癖狂要是知道我們在他車裏吃東西了，車都要連夜開去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進行消毒。”
聞言，時嘉穗忍不住笑了笑。
“你還笑，一會兒我把車開去海邊散味。”時忱收到陳遲的垃圾，搖了搖滿當當的可樂，“你怎麽都沒喝啊。”
“嗯。”陳遲神色不變地把袋子封好，淡定地說：“保護sperm（種子），人人有責。”
從來不在時嘉穗面前爆粗口的時忱一聽，表情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靠，你別在我姐面前說這些！”
時嘉穗咬著吸管，看了看時忱，又看了看陳遲。
這個詞，似乎進入了她的知識盲區。
車行駛在去往港口的路上，時長大概需要二十幾分鐘，開車的時忱讓時嘉穗再睡會兒，到了再叫她。
時嘉穗慢吞吞點了下頭，把酸奶擱置在儲物筐裏，拉了下衣服閉著眼睡過去了。中途搖搖擺擺磕磕絆絆，最後身體無意識的一側，腦袋靠在了陳遲手臂上。
陳遲沒有動作，反而事先喊了開車人：“時忱。”
“嗯？”時忱應聲，又擡眼在後視鏡看了眼，嗓音瞬間降了下來，“她最近沒睡好，你讓她靠會兒吧，反正你也沒女朋友不怕人誤會。”
“不怕你姐誤會？”陳遲唇角弧度揚了些，噙著抹淺淡的笑意。
他胳膊往下拱了下，方便她的腦袋靠在肩上，不然這個姿勢太難受了，一會兒到了港口脖子肯定得疼。
把時嘉穗的長發扒到耳後，目光定格在修長白皙的脖頸上，差點要不舍得挪開。視線掃過時，註意到她白色襯衫裏面還穿了件黑色針織衫，難怪敢把棉服敞開著不拉拉鏈，原來是穿得厚啊。
到底是擔心自己的心思露餡，陳遲沒有久盯，在移開眼之前又給她把衣服拉了拉，眼睛看著前方，耳朵聽著時忱說話。
“她啊，她這方面還沒開竅呢，單的很。”時忱在前面集中精力開著車，對後面坐著的朋友和姐姐無比放心，他對陳遲說出了自己想要見時嘉穗男朋友的目的：“要不我說我想見見她那個男朋友，我得先把人警告一下，談可以，不準動歪心思。”
“不然別說我，就我舅舅家的兩個哥哥都不會給他好果子吃，我們家就這麽一個妹妹，誰不是······”
眼下的這些話，時忱講了千百遍，但陳遲依然不限厭煩地聽著他說。
待他說完，陳遲“嗯”了一聲做回應，只是望著前方的目光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或許是開車很費精力，時忱沒有再說什麽，專心地開著車。車廂內再一次回覆了靜謐的狀態，只有淺淺的幾道呼吸聲不斷交替著，車內隔音效果也好幾乎聽不見，饒是陳遲在這種情況下也變得有些昏昏欲睡了起來。
結果，他眼睛閉上還沒一分鐘。
前面哪位開車的祖宗叫醒他讓他別睡，不然一會兒他也跟著困了怎麽辦，為了一車人的安全著想陳遲硬撐著精神陪著這位祖宗天南地北侃了起來。
得虧時忱是個不需要回應也能說的下去的主，不然照著陳遲有一搭沒一搭應聲看著敷衍的樣子，估計能憋出一肚子火。
到了港口，車停在對面的露天停車場內，煙火秀沒那麽快開始，為了提前占到好位置，時忱也沒有叫醒熟睡的時嘉穗，只是簡單叮囑了一番陳遲，一會兒醒了打電話。
關門聲，似是驚到她了。
時嘉穗腦袋在他頸窩裏不安地蹭了蹭，溫熱的氣息撲在他鎖骨，皮下血肉像是燒滾的冒煙了的水壺，霧氣陣陣呼嘯。
方才閉上眼的陳遲，渾身神經瞬間緊繃起來，垂著的深邃眼眸清明透底。
剎那間，整只右臂似乎僵硬到了石化的程度，而那只柔軟在大掌間動了幾下，緊緊抓住了他。陳遲眸色一緊，喉嚨緩慢地滾動了下，攤開的掌心緩緩張開牽了上去。
這一刻，陳遲清楚感知到了——
血液在身體裏流竄的仔細路線，以及最終匯攏於心房的觸覺。
他，又一次。
於無聲中，臣服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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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他，不敢禱告都敢禱告，誰願眷顧這種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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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遲冷僵的手蜷了圈，視線望著來往的車輛，神色不該地提醒她：“電話。”
“······哦。”時嘉穗腦子和反應慢半拍，慢吞吞應了聲，拿出手機來，看見來電顯示是時橙橙，她在要滑動接聽時，時忱已經掛斷了。
她也沒有立即打過去，而是將手機屏幕解鎖，點進時忱的微信頭像發了個實時定位過去。對面的時忱應該是沒有看手機，在時嘉穗微信發出的時間內，陳遲的手機已經叫囂了起來。
時忱在電話裏說自己已經從停車場出來了，打電話他姐沒接，又問陳遲有沒有和他姐在一起，陳遲像是已經習慣了對面的咋咋呼呼和炮轟，等待他說完以後，才把剛才的問題一一解答了遍。
最後在掛斷時，又二次給時忱報了距離位置。
兩人走在馬路邊上，安靜的等著時忱的開車過來，剛才鬧得太尷尬，時嘉穗不好意思再去說什麽了。
嗶嗶——
一輛黑色奔馳GLS450閃燈過來，天已經黑了下來，燈色刺眼的時嘉穗想要擡起手臂遮擋時，車輛已經減速滑到了他們跟前。
時忱架著副墨鏡在鼻梁，按下車床十分有逼格地說：“美女，等車嗎？”
“······”一陣無語過後，時嘉穗順著陳遲拉開的車門進去，取下包好奇地問：“老爸給你買車啦？”
金梅小區車位不多，只能停一輛車，所以他們家來來回回只有一輛林肯在折騰跑四方。這會兒時忱開著並沒有絲毫舊車模樣的新車，不得不讓時嘉穗懷疑買新車的可能性。
“冇，大佬的車。”
時嘉穗聞言，慢吞吞地“哦”了聲，她一邊給自己系安全帶，一邊奇怪地問：“明然哥他們都過來了嗎？”
“嗯，還帶了人過來。”
“噢。”時嘉穗也是順口一問，問完後車內又安靜了下來。
陳遲就坐在她身邊，車內空氣不流通，溫度好似不斷在上升，時嘉穗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似乎怎麽坐著都不自在。
索性，她腦袋一偏頂在窗上，兩眼望著窗外發呆。
“時嘉穗？”時忱伸手在副駕駛椅背上拍了下，嚇得時嘉穗一激靈。
時嘉穗一臉茫然：“怎麽了？”
“我說，去港口看煙花，11點開始，你要不要吃點什麽？我看你們倆上車什麽都沒拿。”時忱感覺自己為了姐姐真是操碎了心，自己真是中國好弟弟。
港口在海邊，南塘每年在幾個重大節日都會有煙火秀表演，只不過跨年的煙火秀維持的時時長最長，其他節日只放兩次，每隔十五分鐘一次，單次時長五至六分鐘，而跨年這晚從十一點開始燃煙火，一直持續到次日的淩點三十分，單次時長十五分鐘。
這著一年中難得的好時間，許多追求浪漫的人會挑在這個時間段出發港口，時忱也不意外。
“現在幾點？”問完，時嘉穗又覺得自己很傻，沒什麽精神地擺手：“隨便吧，我都可以。”
過了一會兒，車輛行駛過區時，時忱眼尖的瞧見了紅黃招牌：“前面有家麥當勞，還有便利店，我進去買點吃的。”
“酸奶。”時嘉穗瞌睡地閉著眼，還不忘叮囑時忱。
今天是月末最後一天，她差點沒有能夠準時下得了班，中午連午覺也沒睡，把所有的報告清了一遍，又把各個商戶的數據對了一遍，生怕工作上出了簍子無法彌補，工作上牽扯上錢的事不敢有絲毫懈怠。
下午又是跟各個商戶對了一遍活動方案，確認無誤跟同事對了一遍排版，節日發布又到了她們手裏，臨了下班還要跟其他部門對接工作，財務這會兒正在整理月頭的紅單，她被牽連了一會兒，群裏又著急忙慌地喊著要簽名，下班時又碰上個商戶投訴死老鼠。
一天連軸轉沒個消停的，這會兒挨著窗戶，冰清的質感都沒有抵擋住困意襲來，瞌睡一下下地磕著。
時忱叫上陳遲一起，回應道：“知道了。”
關上門，順著路陳遲陪著時忱走進麥當勞，他動作麻利的拿著手機掃碼點餐。時忱為陳遲的行為驚了一下，眼疾手快地奪過他的手機，一臉震驚地說：“你幹什麽？”
“買單。”陳遲態度還算平靜，眼眸中也沒了平日間的漠然，柔和的叫人恐懼。
時忱把他手機轉進口袋裏，沒有給他買單的機會，嘴裏還喋喋不休地說著：“這麽點你也要跟我搶，下次飛機大炮回火星月球，不用你搶我都讓你買單。”
“再說了，我跟我姐倆人呢，2:1足球場上按人頭數量都取勝你了，你買什麽單。”
陳遲面不改色，淡淡地說：“應該的。”
“你有病吧？”時忱神色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動作間全是防著陳遲搶手機的假招式，嘴裏叨叨著：“就這句破話，你他媽從高中說到現在，不膩啊？”
說話間，時忱動作飛快地下了單，拇指飛快在買單頁面輸入密碼。單頁生成，一份小食盤，兩份巨無霸套餐，薯條和香芋派各一份。
時忱看了眼取餐號，又問工作人員還有沒有蔬菜沙拉，工作人員表示已經沒有了，他有追問土豆泥，工作人員仍是這個答案。時忱看上去有點失望，屏幕上顯示他的取餐號還在三位之後，他幹脆叫著陳遲一起去隔壁便利店了。
走進便利店裏，小小的烤箱裏香腸爆了下，時忱嚇了跳尋著看了眼，跟老板要了一根。他咬著腸跟陳遲走在貨架前，含含糊糊地說：“要不是你給我發了那個公眾號，我都要忘了還有煙花秀這回事兒了。”
陳遲淡然自若地“嗯”了聲，眼睛也不眨一下地說：“發群裏的消息，沒註意轉錯了人。”
“轉的對。”時忱對他的行為豎起大拇指，他對陳遲沒有半點隱瞞地：“我媽咪還說呢，我姐這段時間不知道是怎麽了，心情一直不太好，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早就想帶她出去散散心了。”
他沒有註意到陳遲神色的變化，自顧自地說：“你這條消息發的剛剛好，要不說咱倆是好兄弟呢，命中註定啊。”
找到了放酸奶的那排架子前，陳遲順手拿了幾瓶無糖簡醇，轉頭就看見時忱一臉驚喜地看著他。
“你怎麽知道我姐喝無糖的？”
時忱的傻帽突破天際。
陳遲：“······”
沈默了一瞬，陳遲自然地說出早早準備好的借口：“我看見別的女生都喝這種。”
“唉，”時嘉穗非常老成地搖了搖頭，“減肥，一輩子的魔咒，我姐這個女人，連純牛奶都要喝脫脂的，這多可怕。”
這一單照樣沒有讓陳遲買，時忱那張嘴把話說出了花，各種方面表示對他的感謝，感謝他大度包容包容他姐，一會兒他姐肯定各種巴拉巴拉的壞毛病。
他這張嘴一開口就停不下來，直到上車還有些意猶未盡，但轉頭瞧著滿臉困倦的時嘉穗，時忱還是脫下了身上的外套，讓陳遲罩在她身上，別一會兒感冒了。
陳遲拿著白色外套，動作很輕地覆在時嘉穗身上，但衣服剛蓋下，如羽翼般的長睫顫抖著，好看的眼慢慢掀開了窗，睡眼惺忪帶著懵懂的意味望著他。
“你們回來了啦？”時嘉穗坐正身體，衣服自然下滑。
她嗓音軟軟甜甜的，還帶著未醒的朦朧，隔著肌膚進入他的身體，好似觸動了某個機關。
陳遲氣息倏然一短，啞聲一“嗯”，把著外套的手緊了緊，輕蓋在了她膝蓋上，中長款棉服的下擺要拖地了，他又傾著身把長擺撩中間空位座椅上。
“沒有早八吉士蛋，都是合成肉，我給你點了份香芋派。”註意到時嘉穗行了，時忱的行為沒有了顧忌，開始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麥當勞袋子撕開的噪音在前車響起，時忱低著頭在袋子裏翻，沒有關心身後的事。陳遲行為大方，從方便袋裏提溜出一瓶酸奶，自然地擰開蓋子遞給時嘉穗。
時嘉穗遲疑了片秒，還是接過了：“謝謝。”
見她擰開蓋子要喝，陳遲掏出吸管來另一手握住她手腕，阻停了她的動作：“等等。”
“噢。”時嘉穗腦子瞇瞪瞪的，但也聽話乖乖地等著。
陳遲把吸管懟進瓶口，故作隨意地撒開手：“喝吧。”
她叼著吸管緩緩吸吮著酸奶，腦子又開始不受控地走神。正常情況下，超市裏買這種瓶裝酸奶是沒有吸管給的，那這個······
時嘉穗盯著長出一截的彩色吸管，奇怪地想，難道老板這個好心，還照顧著她們這些事兒精，特地放了一包吸管給她們用？
這老板，真好。
右前方時忱轉過身，把薯條和香芋派遞給時嘉穗，口裏說著：“沙拉和土豆也沒有了，你就就酸奶喝吧，陳遲給你拿了好幾瓶呢。”
——？！
又是陳遲買的？
時嘉穗怔了下，低頭看了眼手上的酸奶，那這吸管，也是陳遲跟老板要的？想到這，時嘉穗那這溫熱的盒子，不禁轉頭看了眼陳遲。
陳遲偏著頭看過來，眉梢輕挑起，好似在發出“怎麽了”的疑問。
見狀，時嘉穗立即搖頭，然後轉過頭去。
解決完相爺問題，時忱痛快的打了個嗝，巨無霸套餐加四分之三的小食，這會兒頂的他胃裏撐得不行。
時忱動作麻溜地收拾了垃圾，嘴裏還說著：“那個潔癖狂要是知道我們在他車裏吃東西了，車都要連夜開去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進行消毒。”
聞言，時嘉穗忍不住笑了笑。
“你還笑，一會兒我把車開去海邊散味。”時忱收到陳遲的垃圾，搖了搖滿當當的可樂，“你怎麽都沒喝啊。”
“嗯。”陳遲神色不變地把袋子封好，淡定地說：“保護sperm（種子），人人有責。”
從來不在時嘉穗面前爆粗口的時忱一聽，表情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靠，你別在我姐面前說這些！”
時嘉穗咬著吸管，看了看時忱，又看了看陳遲。
這個詞，似乎進入了她的知識盲區。
車行駛在去往港口的路上，時長大概需要二十幾分鐘，開車的時忱讓時嘉穗再睡會兒，到了再叫她。
時嘉穗慢吞吞點了下頭，把酸奶擱置在儲物筐裏，拉了下衣服閉著眼睡過去了。中途搖搖擺擺磕磕絆絆，最後身體無意識的一側，腦袋靠在了陳遲手臂上。
陳遲沒有動作，反而事先喊了開車人：“時忱。”
“嗯？”時忱應聲，又擡眼在後視鏡看了眼，嗓音瞬間降了下來，“她最近沒睡好，你讓她靠會兒吧，反正你也沒女朋友不怕人誤會。”
“不怕你姐誤會？”陳遲唇角弧度揚了些，噙著抹淺淡的笑意。
他胳膊往下拱了下，方便她的腦袋靠在肩上，不然這個姿勢太難受了，一會兒到了港口脖子肯定得疼。
把時嘉穗的長發扒到耳後，目光定格在修長白皙的脖頸上，差點要不舍得挪開。視線掃過時，註意到她白色襯衫裏面還穿了件黑色針織衫，難怪敢把棉服敞開著不拉拉鏈，原來是穿得厚啊。
到底是擔心自己的心思露餡，陳遲沒有久盯，在移開眼之前又給她把衣服拉了拉，眼睛看著前方，耳朵聽著時忱說話。
“她啊，她這方面還沒開竅呢，單的很。”時忱在前面集中精力開著車，對後面坐著的朋友和姐姐無比放心，他對陳遲說出了自己想要見時嘉穗男朋友的目的：“要不我說我想見見她那個男朋友，我得先把人警告一下，談可以，不準動歪心思。”
“不然別說我，就我舅舅家的兩個哥哥都不會給他好果子吃，我們家就這麽一個妹妹，誰不是······”
眼下的這些話，時忱講了千百遍，但陳遲依然不限厭煩地聽著他說。
待他說完，陳遲“嗯”了一聲做回應，只是望著前方的目光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或許是開車很費精力，時忱沒有再說什麽，專心地開著車。車廂內再一次回覆了靜謐的狀態，只有淺淺的幾道呼吸聲不斷交替著，車內隔音效果也好幾乎聽不見，饒是陳遲在這種情況下也變得有些昏昏欲睡了起來。
結果，他眼睛閉上還沒一分鐘。
前面哪位開車的祖宗叫醒他讓他別睡，不然一會兒他也跟著困了怎麽辦，為了一車人的安全著想陳遲硬撐著精神陪著這位祖宗天南地北侃了起來。
得虧時忱是個不需要回應也能說的下去的主，不然照著陳遲有一搭沒一搭應聲看著敷衍的樣子，估計能憋出一肚子火。
到了港口，車停在對面的露天停車場內，煙火秀沒那麽快開始，為了提前占到好位置，時忱也沒有叫醒熟睡的時嘉穗，只是簡單叮囑了一番陳遲，一會兒醒了打電話。
關門聲，似是驚到她了。
時嘉穗腦袋在他頸窩裏不安地蹭了蹭，溫熱的氣息撲在他鎖骨，皮下血肉像是燒滾的冒煙了的水壺，霧氣陣陣呼嘯。
方才閉上眼的陳遲，渾身神經瞬間緊繃起來，垂著的深邃眼眸清明透底。
剎那間，整只右臂似乎僵硬到了石化的程度，而那只柔軟在大掌間動了幾下，緊緊抓住了他。陳遲眸色一緊，喉嚨緩慢地滾動了下，攤開的掌心緩緩張開牽了上去。
這一刻，陳遲清楚感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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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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